我童年的冰糖雪梨
世间凡是美好的事物,皆为情深。
春分过后,万物争奇,大街小巷陆续响起了“卖棉枣”的声音,叫卖声声,唤回了我多少童年的回忆。
家乡黄道镇谢湾村,属于半山区,三面环山,一条青龙河从村庄左侧缓缓流过。山上有一个林场,一年四季绿树成荫,花果飘香,我的童年便穿梭在各种果园中,从春到夏,从秋到冬,加上层叠起伏的山峦,错落有致的田野,丰盈了我整个童年生活。
山上那片林场,除了栽种各种果树外,在厚重的大地上还生长着众多半食半药,令人眼馋的植物,“棉枣”便是其中之一。
棉枣属于百合科多年草本植物,叶子像兰草,地下的根块外观与枣相似,口感棉软,大概因为如此,才被人们称为棉枣吧?它不仅能入药,还是一种营养价值极高的保健食材。
据说棉枣好吃不好做,需要到山上挖来洗净去杂,用大火烧开,再用文火连续熬制三天三夜,直到熬出麻水,汤汁酱红,棉枣从白色变成深红方算成功。最佳味道是放凉之后,汁水甘甜,喝一口凉甜爽口,养心益神,把一颗棉枣放进嘴里慢慢细品,绵软可心,柔软丝滑,简直可以和今天的冰糖雪梨相比美。也正因为熬制需要些许时日,所以吃上一口实属不易,倍感亲切。特别是在那恬淡如水,温饱即安的日子里。
每到麦芒季节,天气炎热,母亲总是买上些许,并特意交代多盛些汁水,除留下让我们吃的外,其余的,奶奶则用针线穿起来挂在屋檐下面,说万一让麦芒卡住了喉咙,这是最佳的良药,望着屋檐下的那串棉枣,心里有说不出的兴奋,感觉有了一份依靠,也有了一份期盼,可以放心的跑到野外尽情地玩耍,爬山下河,巴墙上树,也正是挂在房檐下的那一串犹如风铃的棉枣,时常提醒我不忘回家的路。
后来求学在外,故乡也渐行渐远。人生如寄,缥缈若萍,再回故土,早已是旧貌换新颜:平整的街道代替了蜿蜒泥泞的小路,宽敞整齐的楼房代替了低矮的小屋,广场上健身器材设备齐全,路边超市的货物琳琅满目,在物质极大富足的今天,给父辈们带来心理满足的棉枣已早被遗忘,但它仍默默地坚守在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大地上,饮风食露,惯看柳絮花飞,遍赏清风朗月,不以岁减,不以物移。也偶尔作为稀罕物成为孩子们的点心。不同的是,昔日它是我们唯一的安慰,而对于今天的孩子来说,只是新奇罢了。
清明节哥哥回家给奶奶和母亲上坟,顺便挖了一些,煮好后给我送来了一大缸。我珍宝似的用罐子把它装好,细细珍藏,闲暇时舀一些认真品味,不为别的,只因它带着故乡的气息,带着一丝童年的温情暖意,更多的是丝丝乡愁。故乡早已是物是人非,唯有它年年荣枯,不言别离。
年3月23日夜
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