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十一零点刚过，雪梨所在的宸帆公司宣布秒破一亿，分钟破两亿，张大奕所在的如涵公司宣布3分钟破五千万，60分钟破两亿，网红巨头之间的争夺堪比田径赛场，不是谁销售额更高，而是谁破亿更快，时间计算精确到秒。
在巴黎遇见网红双十一前最容易遇到淘宝店网红的城市是哪里？不是包括杭州在内的江浙沪任意一座城市，而是巴黎。距离“双十一”不足四星期时，包括张大奕、雪梨这些超级网红在内的大多数红人店主已经穿着“双十一”上新款美美地站在塞纳河边，照片背景里会露出埃菲尔铁塔的一角。
“现在杭州、上海这些地方已经没有可以拍照的地方了。”一位新人网红告诉我，“看到我们拖着箱子进去就会有人上来说，‘我们这里不允许拍照’，或者‘我们这里拍照要收块场地费’。”于MOMO和她的丈夫卢恺从读大学的时候开始经营淘宝店，最开始是在麦当劳里拍，后来杭州的街拍环境恶化了，他们跑去了香港。刚去时完全没有目标，在马路上拖着箱子边走边拍。白天拍，晚上要选第二天搭配的衣服，还要选图修图，“很累很累。住的酒店也很小，那时候还不舍得每天花港币包车。”卢恺说，但“网红就得把逼格提上去”，很快水涨船高，网红们从香港扩散到日本、韩国，“首尔最夸张了，一条街上隔几步远就是一个网红在拍照。”
于MOMO（中）在和设计师挑选“双11”的上新款（于楚众摄）
后来有人去了巴黎，于是大家也纷纷跟了过去，“杭州的天怎么拍都是灰的，巴黎的天拍出来不用修图都是湛蓝的。看照片的话，国外的环境确实很不一样。”卢恺说，于MOMO第一次去巴黎，在淘宝上找了地陪，很快就把环境熟悉了起来，因为她们在巴黎就是拍照、拍照、拍照，“为了节省白天的宝贵时间，早晨六点起来化妆，顺利的话一天能拍七八套衣服，一次出差需要拍四五十套，全程也要10天左右，逛街的时间都非常少。”而淘宝照片突出的是网红和身上的衣服，对环境要求其实并不高，除了标志性的埃菲尔铁塔、卢浮宫用来告诉粉丝“我在巴黎”，窄巷里、咖啡馆里，甚至是租住的民宿里都是理想的拍照环境，随手可得。语言障碍、旅行攻略、交通线路等等，对网红的工作基本不造成什么影响。
网红的日常非常忙碌。张大奕在国外已经待了两个月，雪梨怀孕但还是连续去了澳洲和法国。于MOMO几天前刚从法国回来，每年10月她的店铺都要做店庆活动，回来后她组织了线下的粉丝见面会，又连续几天晚上做了线上的上新直播，在杭州待了一星期，带着新一批衣服，再次出发。“为什么要扎堆巴黎？其实我们不觉得扎堆，还有很多环境没有拍完，如果我们觉得粉丝看这些照片看厌了，我们会再选择下一个地方。”卢恺说，他们也想过去澳洲拍，“但澳洲办签证要10天左右，两次出国间隔10天，我们是等不及的。”
于MOMO展示服装的照片
网红的御用摄影师几乎都是女孩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助理，三个女孩一起出国拍照，除了方便，最主要的原因是女摄影师往往更懂网红的心，能把店主本尊拍得更美。优秀的淘宝照片摄影师，每次出差时日薪都在万元以上，但摄影器材的选择却变得越来越简单化。包括张大奕在内的很多网红店主都选择iPhone7Plus拍照，有时为了加快进度，两人的手机交替拍摄，这样有空的时候，她们可以分别拿手机软件修图。
于MOMO的店铺做得越来越专业之后，卢恺半路出家的功夫显得力不从心，摄影师另觅他人。“除了会拍照，摄影师还要脾气好。”一位网红的经纪人告诉我，“淘宝一件衣服大概需要配20张图片，如果摄影师拍来拍去都没有拍到红人满意的照片，红人难免会不高兴，摄影师必须很有耐心。双方往往都是非常熟悉，磨合很久的人。”衣着优雅地坐在塞纳河畔喝咖啡，女摄影师可以展现出网红店主的美貌、悠闲与富足。这种情境是很多粉丝向往的生活画面。
网红进化史于MOMO在今年阿里巴巴发布的《网红消费影响力指数综合排名》中仅次于雪梨和张大奕，排在第三。三人中她开店最早，年7月，她和卢恺还在宁波一所大学读书时就开了淘宝店。宁波本地有“太平鸟”、“唐狮”等服装品牌，经常需要模特去帮他们拍照，一天块工钱，于MOMO靠拍照赚了大学期间的生活费，也积累了拍照的经验。正式开淘宝店之前，她正在给其他的淘宝店铺拍模特照，她跟请她拍照的店主商量，把同样的关键字和同样的照片放在自己店铺里，相当于给那位店主引流。靠这种方式，他们的店很快就冒出了第一个爆款，是一件呢大衣，一个月就卖掉了三四千件。年，于MOMO开始进行原创设计，尝试自己做衣服，把样衣拿给工厂，自己选面料和颜色。做完之后才发现，其实很便宜。
卢恺负责店铺的管理，在淘宝的几个主要推广方式里最喜欢使用钻展，即钻石展位，在淘宝网页和手机版最顶端的位置放一张宣传大图，点击之后会跳转到淘宝店铺里。这种方式按千次展现来收费，无论用户是否会点击，它的单价按照千次展现费用除以点击次数计算。“淘宝顾客的消费习惯已经改变了。”卢恺说，“以前顾客上淘宝买东西，会搜关键字，比如‘卫衣男’，现在都是把喜欢的店铺放收藏夹，每次打开淘宝看看收藏店铺有没有上新，很少有人再直接搜了。以前上淘宝都是想买便宜货，现在人群不一样了，很多白领也会在淘宝上购物，他们更看重情感上的联系，直通车、钻展这些方式带来的用户粘性很低。”
网红张大奕
从年开始，于MOMO转型做网红店主，正式走到台前与粉丝交流以维系密切的关系。卢恺称之为“硬转”，毕竟他们“店主实拍”的定位和那些一开始就突出个人形象的店铺有本质不同。这一年有了横空出世的张大奕，6月份首次上新直播就创造了万销售量的淘宝最高纪录。“这给我们很大压力。”卢恺说，“那时候还没有‘网红’的概念，但从那时候开始，很多人着手经营起自己的微博、
